安全問題必須發揮一些想像力跟創意

文明越進步,對於安全的要求就越高,規定也越來越多,但是無論怎麼預防,要說完全不會發生意外那是騙人的,尤其是跟工程有關的行業幾乎都是,因為工程基本上是從設計,建構到執行,所在的場所不見得固定,要在不固定的地方用工具及器械施工,因為環境的關係,難免就會產生一些意外.

核四的問題現在大家討論的重點幾乎都是放在安全之上,萬一炸了,萬一地震,一堆的萬一問題,是的,這麼大的工程(幾千億)要完全的安全運作用幾十年是非常大的挑戰,發生問題的機會的確不小,做過工程的人其實都知道管路,控制,機電整合這些東西其實才是重點,尤其是電廠,只要一開始運作,有一堆的閥,控制訊號,水流,氣流,壓力,溫度點要監控,老外設計的東西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基本上是照抄已經運作多年的設計,只要按圖按設計施工執行,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重點是日後開始運作後,誰去執行這座電廠的操作跟維護,這些人到底懂不懂得整個電廠的安全設計跟保護機制如何操作及執行,人員的技巧熟不熟練.

因此爭議的重點在於每個人對安全有自己一套認知的標準,今天設計的專家說了一些話,但是無法保證百分之百安全,於是旁邊這些有權力的,或是媒體還是一般的老百姓開始用懷疑的眼光去看整件事情,從每一個小細節挑毛病,這些專家可能在某個領域是權威,或是兢兢業業的工程師,但是他們不是神,於是乎整件事情的發展開始往恐怖與不安的氣氛前進,做事的人動輒得咎,專業的經驗跟聲望都被拋在一旁,於是事情越拖越久,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順利,就像一個人可能身體健康檢查一切正常,但是還是懷疑哪裡有問題而整天惶惶不安,到最後真的沒病都會搞出病來,因為思考的力量會影響到整個人的內分泌,壞的情緒對人的健康是非常不好的.

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絕對安全這件事情,一個小隕石落在俄羅斯境內,直接炸破30萬戶的玻璃門窗,幾千人受傷,6500萬年前一顆衝進地球的小行星毀滅了整個恐龍世代,中東世界的革命造成多少人的流離失所,這些都是會奪人性命的事件,這世界從來就沒有一天安全過,換句話講,吵這個話題有一點像閩南語講的吃飽得話餓,大家的日子過的太爽快,才會整天在吵這些問題.

為什麼這麼講?我一直認為現代的文明跟經濟發展是藉由電力來推動的,大自然裡有水有食物,但是沒有電,電必須藉由動力產生磁場再轉換成電力,除了小容量的電力可以就藉由化學的方法儲存,大規模的電力沒辦法儲存,因此沒電或許不會餓死,但是沒電經濟跟文明的發展絕對要倒退一大步,而大規模的電力建設必須很長的時間,不是三天兩天可以搞定,越多的經濟發展事實上就是越多的用電.越多的用電就要蓋越多的電廠.電廠也要越多的能源,人類對於能源的需求幾乎是不可能滿足的,因為能源越多,生活越便利,日子越愉快.高度依賴電力的文明社會根本沒辦法接受沒電的日子,沒電的話世界會大亂.

使用替代能源的話成本太高,太貴的電力會連帶影響生活中每件事的經濟成本,出口的東西變貴了,假設成本沒有辦法轉嫁到售價上必須自行吸收,那麼利潤也就跟著變薄了.變薄了消費力也跟著變差,大家相對也變窮了.變窮了日子也就更不好過了.

金錢這件事情是很俗氣,但是文明社會一天沒錢都沒辦法過日子,以前的人沒錢但是可以依賴大自然而生存,現在都是高度依賴的社會,住在都市裡的人們怎麼可能有天然的水跟食物可以生存,一定要花錢買,電一變貴所有的東西都會跟著貴,到頭一句話,要錢還是要命自己選,雖然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是在你活著的時候,沒錢的日子還真是難過.

因此安全問題的考量是必須同時考慮成本問題,而不是情感跟道德問題,一個人在上位的人可能是道德高尚兼修身養德,但是一個人改變生活習慣根本沒辦法改變整個社會的習慣,除非有一些強制的做法可以使用,舉例來講,騎機車必須戴安全帽如果只用勸導不罰款500,大概大部分機車騎士都不會戴,雖然他的用意真的是為了安全跟身家性命.

同樣的,不要說核電廠這個東西,任何會動的東西一定都會有潛在的危險,天災(地震,海嘯或是被隕石攻擊)或是人禍(設計不良,施工不良,操作不當)的可能性絕對是有,如果真的炸了,淹了,或是操作不當會有多少風險成本在裡面應該可以計算得出來,然後兩者相權取其輕.

前一陣子核四議題沸沸揚揚的時候,在想如果核廢料載到外太空丟掉行不行?如果運費不太高的話,或是有天才發明出可以吸收輻射的新物質,那麼核廢料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前十年前的電腦像房間一樣的大,現在一台手機的運算能力比幾十年前的電腦還強,上維基查一下核廢料的處理,現在也有人把核廢料玻璃化,也就是說技術一直有在進展,但是沒有想像中的快而已.記得念小學的時候有些專家就說人類一定會鬧飢荒,因為陸地的面積無法增加,耕地的面積無法增加,人越來越多到時候食物就會不夠,結果幾十年後人口增加了幾十億,還是有人餓死,但是那是分配的問題,而不是真的食物不夠.小的時候每個人的志願都是一些未必日後會做的事,能堅持到最後有始有終的又有多少?今天大家在吵這個安全的問題,隔個10年20年來看,搞不好根本就不會是問題,有可能只是瞎操心而已,因為那時候都是機器人在做(或是已經被機器人統治),機器人也不怕輻射,而人則是躲得遠遠的,就讓這些沒有生命的物體去做這些最危險的事.

很多想當然的事其實不見得是正確的,但是回到能源這件事情卻是一天沒有都不行,先不管投資要不要回收,到時候會不會碰到海嘯跟地震把核電廠摧毀,還是人為操作不當把電廠炸了,幾十年後的事情誰知道?眼前的事情先處理好,日後的技術不斷進步,人類自然會找到解決的辦法,這就是人類之所以萬物之靈的原因,懂得想方法跟用工具,而不是像動物純粹靠本性跟蠻力而已.

總之不用太杞人憂天,人類自有天命,有一句話講得好,生命會自行尋找出口,就像以前的小孩都比較笨,所以就很耐操,現在的小孩很聰明,雖然不耐操,但是他們懂得的知識比以前的人多太多,因為現在的資訊環境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用有限的知識去預測未來對的機會不會太大,懂得利用新的方法跟技術才有機會把以前不好的事情處理掉.所以發揮一些對未來的想像力,捲起袖子去努力把現實跟安全的兩難問題解決,噴口水大家都會,但是那樣是根本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